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我接到白晓的电话,我非常抱歉的连说了几声对不起,抱歉没有看住大刘。她告诉我她来这里了,不过迷路了,问我能不能去接她一趟。
根据白晓的描述,我兜了几个圈子才找到她。这次算是真正领略到了白晓的路痴症有多严重,怪不得当初她能走错教室。
我带她到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小菜馆吃东西,她看起来饿坏了,猛吃了一会,突然抬起头说:你知道吗?我坚持了五年,我以为再坚持坚持就能一辈子的。
白晓说完,继续吃,眼泪噼里噼里啪啦往下掉,掉进了米饭里,又被她塞进嘴里。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悄悄给大刘发信息,把坐标告诉他。
大刘来了,坐到我旁边,白晓的对面,白晓抬起头哽咽地说:你来了。
大刘说:既然来了就说开吧。
白晓说:我既然来了就是不希望咱们分手,我是来妥协的。
大刘坚持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是坚持不了的。
白晓哭得更厉害了: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啊。
大刘:你太天真了,初中而已,你那么当真,何况人和事都是会变的。
最后俩人谈崩了,白晓吃完了东西打算买张火车票连夜回去,大刘没有送她的意思,也不让去送,让她打车自己走,算是最后的绝情。也许大刘怕做得心软让白晓觉得还有希望。绝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隐隐约约的希望但是就是不能“死而复生”。
我跟大刘走在半路上,良久,大刘都没有跟我说点什么的意思,我突然问道:之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去她的城市找她,不让她过来,是不是就是怕她走丢了。
大刘说:我都不知道她小脑怎么发育的,路痴癌晚期外加平衡感失调,走路都能自己把自己的脚腕踢肿了。
我叹了一口气:白晓喜欢你这么多年,不容易啊,她一个人在不同的城市坚持着,一定非常辛苦。
大刘突然停下了,到路边拦车,边挥手边说:我去找她,把她送上火车,这丫头没准儿上错车,不知道奔哪座城市了。
大刘焦急地离开了,我感到一丝丝欣慰。
我刚走到学校门口接到大刘的电话,他说没找到白晓,打她手机关机了,让我赶紧回吃饭的那条路找,她一定在附近。
因为大刘曾经跟白晓说过:如果迷路了,就在原地等,我会回来找你。
我们都知道,白晓会一直记得,刻在心里。大刘的话她从来都是那么当真。
我跟大刘几乎同时到的,看到白晓就站在路边。
她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尴尬地苦笑着对我们说:走了几条街不知道走哪里去了,没打上车,就又回来了,我一个人不敢走太远。
大刘把她送走了。最终俩人还是没有在一起。
在即将毕业的某个下午,我跟大刘百无聊赖的在操场上转圈,他收到一条彩信,是一张日落的照片,白晓发来的。
大刘跟我说他曾经答应过她带她去海边看日出日落。
接着大刘的手机又响了,收到了白晓的一条信息,上面写着:别担心,我终于学会了看地图,走不丢的。
再很多年以后,大刘结婚的那天,白晓随了一个大红包,超级厚,除了钱还有一张泛黄的地图,是我们当初上大学的那座城市的地图。
我们天真地以为所有人都是善良的,也天真地以为说过的话可以算数,可以算数一辈子,天真地以为他说喜欢我,就可以一直喜欢下去。
我们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就可以坚持很久很久,直到对方告诉你,假的、别傻了、你太天真了、现在变了,你才意识到原来所有的坚持都是一厢情愿。
把不是诺言的话语、随口说出的话语,都当做是诺言好好珍藏着,直到后来,我们变得连诺言都不敢轻信。
记得某部电影的宣传语是,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然而爱情哪有什么保障可言,它是那么脆弱、不稳定、虚无缥缈。
其实无论爱对爱错,只要爱过,都是青春,因为年少青春的我们听到你说你喜欢我,我就以为拥有了整个世界。
只是大刘是白晓的一整个世界,而后来大刘的世界里没有白晓罢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白晓说:没关系,反正大刘的青春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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