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自己了

——作者：穆明祥

近两年来，笔者不仅视力越来越差了，而且自感上眼皮沉重，总觉得像是抬不起来似的。虽然没有瞌睡，也总爱闭上眼睛，这样，方觉舒服。正是这种感受，才使得笔者在心里想：终于轮到自己了！何出此言？读后下面文字便得分晓。

眼皮下垂的原因甚多，除了年老面部皮肤肌肉松弛造成的之外，还有诸如糖尿病、脑血管肿瘤以及神经肌肉病变等等引起的病理性下垂。而笔者的上眼皮下垂，自认为完全是因为年老面部皮肤肌肉松弛造成的，应与其它病理性下垂无关。

人活到了一定的年龄，眼部皮肤肌肉松弛，不受眼睑活动肌肉神经功能控制，眼皮自然就会下垂，以致遮盖眼睛，既影响视力，也给人造成一种假象，似在睡觉或闭目养神。其实呢，自己心里清楚明白的很——属“皮不由己”。笔者近年来深受上眼皮下垂之困，对此也深有体会。这便使得笔者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懵懂少年时期跟同村的小伙伴们一起调皮使坏的一些往事。

笔者生在农村，记得大概在十岁左右吧，尤其是在冬天闲暇无事的季节，看到在冬日晴天的暖阳下，背靠在阳坡弯弯的土墙上晒暖暖的一些老人们，大都爱闭着眼睛，即便是跟同在阳坡弯弯里晒暖暖的老伙伴们闲谝拉家常，眼睛也总是闭上的。当然，也见到过坐在自家炕上、别人家炕上谝闲传的老人们也有这种情况。更有甚者，因上眼皮下垂，眼睛干脆无法自动睁开，为了看东西和行动不受影响，便撅上半截火柴棍将上下眼睑撑开者。

小孩子们很有好奇心，心想：既然不瞌睡，还在跟别人说话，把个眼睛老是闭上干啥？于是，便产生了坏主意，想搞恶作剧。小伙伴们一合计，选好在阳坡弯弯里晒暖暖的便于实施行动的某一对象，打掩护的打掩护，搞行动的搞行动，搞起自己觉得很有趣的恶作剧来。

干这事儿，笔者常常是冲锋陷阵，跑在前面的。实施行动时，自己先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选定老人的侧面，突然出手，用双手的两根大拇指或两根食指一上一下，将老人的眼皮上下快速分开后，随即飞也似的跑开，站在远处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有时，也是由我来指挥，其他小伙伴实施行动的。

起初老人们没有防备，后来大家也都有了“经历”，再搞时，大多老人们也早有察觉，心里明白是孙辈们在搞恶作剧，只是知道装着不知道，任由其顽皮。最后，大不了狠狠骂一句：“这岁怂！”（“岁”，是家乡土话，具体应该是哪个字不清楚，反正是指小的意思）而后继续谝他们的闲传。而有的老人还真的会生气，除了大声用脏话叫骂外，还会双手撑地，慢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追打。因为他们行动缓慢，追不上，因此，便会将穿的鞋子脱下来甩出去打使坏的孩子。当然，结果是孩子没有打着，自己还得亲自去把鞋子捡回来穿上，白生一股子闲气。甚至，有时还会遭到其他老人的责备：你老大岁数的人了，跟个呱（呱是傻、不懂事的意思）娃娃照量（照量是计较的意思）啥呢！

这人啊，活不到一定的年龄，就体会不到某一年龄段在身体上，抑或是人事方面所发生的变化——就像人老眼皮下垂这些皮肤肌肉变化的情况。现在，当自己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是咋回事。如果笔者还没有活到这个年龄，没有这样种亲身经历的话，就不会有身体上发生这种变化的深切体会和感受，也就不会有“终于轮到自己了”这种发自内心的深刻感叹！

年老眼皮下垂这事儿，年少时不懂其道理，年老了才知端的。那么，今天应不应当为当年的无知和恶作剧行为买单呢？“终于轮到自己了”的感叹，已经作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