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彦彧诗作《鸟还在叫》作者: 郭健
一
“布谷,布谷,布布谷
别叫了,别叫了
土地都长楼了
都被水泥埋住了
无地布谷了,无地布谷了
你叫也白叫了”
这是彦彧现代诗《鸟还在叫》的第一阕(我姑且把自由诗的段落也按阙划分)。
我不喜欢自由诗,尤其是现当代的。因为自由诗被许多人写的无主题,无意境,无美感,无能量(更谈不上正能量)。无病呻吟,东拉西扯,不知所云。把风马牛不相及的辞藻堆砌在一起,就叫自由诗。比如“脚底板,天空,拖拉机,幸福吗?婆姨,我想飞”等等。
还有更糟、更离奇和更荒诞的。糟到什么程度?糟到甚至都不能用“一首”来表示它是诗,只能用“一堆”、“一摊”或者“一笼统”来表示。他们大张旗鼓为所欲为地把自由诗写上了绝路,写得臭名昭著,像过街老鼠。
不知所云的自由诗泛滥,恶心吧啦的自由诗甚至甚嚣尘上。
在这种大背景下,《鸟还在叫》就显得弥足珍贵。作为沿袭农耕文化的炎黄子孙,“土地都长楼了,都被水泥埋住了。”难道不是警世名言醒世恒言?难道不足以让我们浮躁的心绪隐隐作痛!
“无地布谷了,无地布谷了。你叫也白叫了!”作者的爱国情怀和天下千秋的使命感跃然纸上。这是一个时代的问题,一个生死攸关的命题。我不寒而栗!
二
“旋黄旋割,旋黄旋割
别叫了,别叫了
土地会算计了
种经济作物了
不种麦子了
大地失去金黄了
镰刀挂天上了”
《鸟还在叫》的第二阕更让我读到毛骨悚然。国策摇晃,后患无穷。现实需要重新审度。“土地会算计了”(真的是土地在算计吗?)金黄色的麦子没有了,割麦子的“镰刀挂在天上了”。
民以食为天,亘古不变。囤里有粮,心里不慌。高科技和国际贸易,那是综合因素的产物。大多数情况下,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拨乱反正"和"实事求是"那阵子,我们曾为文革中被割喉和枪杀的"解放思想"先驱平反。正是听了他们的故事,我们才认识到中国现代史的沉重,才理解了独立思考的价值和艰难。
一个民族多一些关注天空的人,这个民族才有希望。明白了这个道理,就需要记住曾在黑暗中仰望星空的人和作品。包括《鸟还在叫》。
如果没有他们的鲜血,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我们今天的生活就不会如此。而我们每一个"过来人",面对下一代和子孙后代,也肩负着同样的责任和使命。你认识不到,那是你饱食终日脑满肠肥无所事事鼠目寸光苟且偷生。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三
“姑姑等,姑姑等
别叫了,别叫了
姑姑去远方打工了
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姑姑等,姑姑等
我想姑姑流泪了”
这是彦彧《鸟还在叫》的第三阕。“姑姑去远方打工了,好几年都没有回来了。”姑姑不在家里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却进城搬砖去了,农村是怎么样一副情景?
独生子女政策,把几代人的生育观扭曲得丑陋不堪,扭曲得畸形和极其自私。中国两代人从内心深处已经只接受一个孩子。对独生子女,恨不得掏心掏肺任其歪瓜裂枣。提到再生,却如临大敌。
我们的医疗、教育、住房问题欺世盗名,积重难返,为这种断子绝孙忧患火上浇油。
万物一理,人畜同归。在子嗣繁衍问题上,虽然各行其道,但终归九九归一。牛马驴骡一胎生一个,但是年年生。猪一胎生一堆,禽一次抱一窝……没有“独生”能够延续下来的物种。造物主神奇得很!
我主政《甘肃乡镇企业报》那阵子,一位专家寄来一篇鼓噪计划生育的稿子,说“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这样就能保持人口稳定不变。”我是学文科的,但是我却知道二减一等于一,知道那个倒金字塔一定不会“保持人口稳定不变”。我当场把那篇稿子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又点了一把火。
人一旦接触到了真相,就再也无法相信谎言。独生子女质量下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给子孙留下什么样的世界,取决于我们给世界留下什么样的子孙。
四
“喳喳喳,喳喳喳
喜鹊又叫了,喜鹊又叫了
喜上梅梢了
村里又有喜事了
爷爷进养老院了
娃娃进幼儿园了”
最后这一阙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有点狗尾续貂?我没有与作者交流,我不知道他写这一阙的目的。不知道作者是是非不分痴人说梦,还是出卖灵魂做官样文章。是官员做久了,或许是文人被训化了。像猴子表演,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惺惺作态,扭扭捏捏。
也难怪。按照惯例,没有最后一阙,编辑就无所适从,领导就不会签批,纸媒就不会发表。假设发表了,白纸黑字。经历了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和文化大革命,作者难免提心吊胆,难免夜不成寐,难免半夜害怕鬼敲门。
我本来想把这一阙删除,不做评论,就当没有这回事。这首诗就真切切白茫茫一片干净。但是我又想,粉饰文风沿袭了近一个世纪,是历史,是事实。历史都有龌龊滑稽的一面,如果我们一味地粉饰太平,后人就会举步维艰。我想把真实的历史留给后人,让后人去粗取精,去伪存真。
我又侥幸地想,这可不可以理解为作者的一种暗喻:山里只有了老人和孩子。老无所养,孤苦伶仃,自生自灭。年幼的儿童流离失所。山村一片萧条!
这只是我的理解。文责自负,与作者没有关系!
五
彦彧全名贾彦彧。退休前是官员,一个比较好的官员。现今社会,能被我这样盖棺论定的官员已经是凤毛麟角洛阳纸贵了。
彦彧当过农民,对农村情有独钟。有年回乡,我还和他去过他出生的那个山里。那座高原鹤立鸡群,出过举人,叫张举塬。
彦彧的散文写得绝好。他的散文细腻,有思想。还有情有义,看哭了几个女子。我看过也曾经冲动,忍不住写过书评。还厚着脸皮托人在几家纸媒发表。
彦彧的律诗也硕果累累,以七绝五绝擅长。有一年他把它的律诗整理了一个集子,毛笔草书,手工写成。没有书号,也没有“登记准印”之类的枷锁样文字。当他把那本书专程千里送给我时,我被震撼得不轻。
我说过,当别人辛辛苦苦把自己弄的文字送给我时,我总要说上几句。否则,我觉得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写文章说:印刷术发明之前,古人的书籍也是手抄的。也没有书号,也没有正式出版一说,也不算正式出版物。但是,该留下的还是留下了。比如《尚书》,比如《诗经》。
彦彧的自由诗不多。能感觉出来,都是忍不住时的喷发。他不会东施效颦无病呻吟,不会惺惺作态扭扭捏捏。
这一首也一样。读这首诗如雷贯耳,如五雷轰顶。如醍醐灌顶,它振聋发聩。这里有钻心刺骨的痛,令人掩卷沉思。
郭 健,男,祖籍长安,庆阳长大。国家一级作家,兰州好人,著名社会活动家。甘肃省作协理事,省记者协会副主席,省青年文学工作者协会副主席。西北民族大学并甘肃政法学院客座教授。炎黄子孙文献社社长,甘肃金色知青书画研究院院长。曾任编辑、记者、总编辑、行署副专员。主要作品有报告文学集《乡镇企业家传》、长篇小说《蒹葭苍苍》及大型报告文学系列丛书《当代中国》(8部320万字),是敦煌文艺奖和金城文艺奖获得者。有"甘肃文化产业第一人"和"新闻领域常青树"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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