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生涯对一个人来说,除了其光荣的历史使命感外,更多的是一种终生难以忘却的军旅生活经历与情怀。将这种生活经历如果能够用自己手中之笔墨记录下来——尤其是用言简意赅的中华诗词的形式记录下来,更是有其经历的人堪当终生品味和一生值得庆幸的事。这篇文章的主人翁胡志毅先生,正是将其军旅生涯中的片片断断、点点滴滴采用其娴熟的中华诗词形式呈现于自己的诗集之中——这部诗集就叫——《南山牧笛》。
胡志毅,1945年生,河北永年人。曾任解放军某部政委,大校军衔。现任甘肃省楹联学会常务副会长、甘肃诗词学会副会长等。多年来,胡志毅先生一直醉心于军旅诗词的创作,《南山牧笛》是其继《戍楼望月》之后新出的一部中华诗词集。《南山牧笛》分“绝句”、“律诗”、“词”和“其它”四部分,收入诗人近年来创作的中华诗词近400首(阕)。这些作品反映了战斗、战场、前方、后方、军旅、风云、硝烟、谋略、科技、家园、世界、社会、民生、胜迹、风情等的方法面面,较为全面地展示了诗人近年来的创作成果。
军旅诗“是战士的歌”,是战士反映军旅生活的心音。它产生于柳营中、军帐里、马背上、战壕里、硝烟处。“带着火药味,汽油味,膻腥味,泥泞味……响着军号声,铁甲声,电波声,爆炸声……” 下面就其七绝、七律和词各选取数首(阕)作一评介,以飨读者。
如其七绝《柳莺杂咏》之《紧急集合》:“乍惊乡梦哨长鸣,披挂持枪不见灯。踏月追风三十里,丢鞋一路是新兵。”紧急集合的哨声,将战士们从甜蜜的乡梦中惊醒,着装拿枪,顾不上开灯。在月光下急行三十里,跑丢了鞋子的都是新兵。该诗通过夜间紧急集合,突击拉练,真实地反映了柳营中战士生活的一个片段。“丢鞋一路是新兵”,是新兵对部队生活还不够熟悉,经验不足,准备不充分,训练不到位,忙乱中出现“状况”的真实描写。再如《四季巡逻曲》之《冬巡》:“脚耕雪野手牵霞,一路留踪种素花。无际银装天地远,巡途连着万千家。”脚踩着白雪,手牵着彩霞,用脚板在茫茫雪地里绘出一幅幅素洁之花。莽莽无垠的雪野,远接天涯,巡逻的哨兵,保卫着伟大的祖国,心连着万户千家。该诗以浪漫主义的描写手法,将本来非常艰苦的冬巡任务,写得轻松愉快,如诗如画。又如《柳营聚焦》之《野练逢雪》:“风婆狂舞戏银龙,大路遥通王母宫。兵阵绵延三十里,一声卧倒无影踪。”征路连云霄,狂风卷雪龙。三十里绵绵长阵,野练铸军魂。一声令下,人与白雪交融。该诗写野练任务之艰巨,面对环境之恶劣。但参练队伍却应对从容,令行是遵,圆满地完成了训练计划,达到了预期目标。尤其是“一声卧倒无影踪”写得情景交融、绘声绘色。
如其七律《高山执勤》:“岭秃河枯小路颠,持枪肃穆伫云端。刺刀尖挑三更月,虎背肩担两座山。勃勃英姿旗下看,泱泱国事梦中牵。边疆辽阔倩谁守?抛却青春不计年。”秃岭光山,河枯路颠;持枪卫土,伫立岗前。刺刀光映三更月,戍卒尽职保家园。军旗映衬雄姿,梦萦国家大事,更觉守卫疆土任务之神圣。青春消减,年复一年,无悔无怨。该诗将一位捐献个人青春,坚守哨位、尽职尽责地在高山执勤,卫国戍边的战士形象刻画得气势庄严、威风凛然,令人读之肃然起敬。再如《拉练西行》:“威武雄师出塞关,长缨指处渺无边。追风劲旅撕云帐,映日红旗耀眼帘。脚板量天争抖擞,铁肩挑担任颠连。山花最解西行苦,一路招呼带笑颜。”雄兵出塞,威风凛凛。长缨指处,即是天涯邈境。风掣电闪,劲旅撕开云帐;红旗映日,光耀战士眼帘。精神抖擞,用坚实的脚板把天地丈量;征途坎坷,岂能阻止铁肩把道义担当?拉练中的艰辛,山花亦解,故以笑脸相向。该诗或实写、或虚描、或夸张、或拟人,极写拉练西行之所经所历、所闻所见。又如《志在深山》:“战士堪称七尺男,青春热血洒边关。狂风纵拔河边柳,大雪岂凋心上田。苦乐年华双鬓看,易难事务一肩担。生根扎在云深处,嫁与青山不思还。”七尺男儿,志于四方;青春热血,愿捐边疆。即使狂风能够拔起河边的大柳树,任凭大雪盖地覆天,它们谁也征服不了战士心底的坚贞志向、由衷向往。苦乐年华,从双鬓间流逝;易难事务,用全身心来承当。将生根扎在大山深处,一辈子惟想与青山作伴,不思还乡。离亲别故,从戎戍边,舍弃青春,力排万难,矢志不移,初心未变,甘愿用自己的一生,守卫祖国的塞外边关,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为国家和人民换得平安。多好的战士,多坚强的信念啊!这样的战士,难道不值得歌赞吗?
如其词《满庭芳·天山哨卡》:“孤哨偎云,旗光耀眼,峰眉凝黛藏幽。空天辽阔,纵目小环球。更有霞衣带绾,常伴我,伫立亭楼。寂寥夜,谁人共酒,邀月会牵牛。 浮生多感叹,青春易逝,岁月难留。既许身报国,复又何求。且把盈腔热血,抛洒在,海角之陬。休言苦,男儿有志,大笔写风流。”孤哨耸天立,军旗照眼明,山峰巍巍幽黛凝。伫立哨卡,仰观天际空阔;纵目环视,寰尘一览无余;亭楼伫望,霞衣虹带堪结。寂寞深夜,倩谁同饮,无奈邀月会牵牛,共举玉樽。感叹人生,青春易老,岁月匆匆。既已为国许身,自然了无所求,只愿把满腔的热血,抛洒在祖国的海角边陲、江河山岳。是男儿当有报国志,驰骋沙场尽显风流,甘苦自从容。这就是我们的战士,和战士发自肺腑的心声。正是有了常年坚守边防哨卡,甘愿把一生无私奉献给祖国边防事业的英雄战士,才使得祖国长治久安、人民幸福安康。再如《水调歌头·赋西部跨区演习》:“西域边声起,列阵战天山。巧施迷局天网,诱敌入笼樊。态势了如指掌,红外目标可见,将令待机颁。迷彩映寒月,寂静笼山川。 一声令,雄兵进,战鹰旋。银波频送消息,铁甲荡尘烟。亿万物资吞吐,千里驰驱追剿,将士勇争先。未待晨曦出,锣鼓已喧天。”西域战事突发,布阵天山迎劲旅。运筹帷幄,设局撒网,待敌来钻。寒月照在迷彩服上,战地被笼罩于一派寂静之中。无数的军需补给已源源不断地运到了前线。此间军情了如指掌,更兼科技领航,军令待机而发。指挥者一声令下,雄兵奋起,战鹰高旋;电波频繁传达命令,战士个个奋勇争先,千里奔袭追击,雄师勇荡尘烟。未待天晓,胜利奏凯而旋。这虽是一次跨区模拟军演,却写得真如雄兵压境、大敌当前。无论坐镇指挥的司令,还是冲锋陷阵的将士,抑或是后勤保障人员,都能各尽其责,竭力参战,共同保障了这次“战斗”的全面胜利,取得了出色的“战果”。
诗人除了写柳营生活、军旅征程、巡逻拉练等部队军事生活的诗外,也写歌颂伟人、赞美山河、观光旅游、凭吊古迹、怀亲念旧、答朋赠友以及抒发个人情感的诗词。正如诗人在其《军旅诗话(代序)》之四中所说:“军人的情怀,有时激昂,有时平静,激昂时彰显粗犷,平静时彰显细腻。粗犷把诗人引向战场,那里有战士之英勇,敌人之凶恶,环境之艰苦,风云之变幻……细腻把诗人引向家乡,那里有父母之关爱,妻子之温情,子女之想念,乡亲之期盼……”如其《探家(二首)》、《军嫂(二首)》、《重阳节感怀(二首)》、《说愁》、《青玉案·送战士戍边》、《好事近·话别》等当属“温情细腻”之作,这里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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