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天国的母亲--作者:漆新平
今天早上无意中翻阅到了2014年4月9日写的《我愧对母亲》,顿时泪如雨下,脑海里立刻浮现着无数母亲身影。
母亲离我而去已经一年了,我怀念母亲,仅以这篇短文慰籍故去的母亲,寄托儿子的哀思,愿天堂里的妈妈能够感知到儿子锥心泣血般的哀伤和思念。
父母的相继去世使我明白许多事情。那时间总觉自己很忙,在家吃顿饭就走,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说这事要办,那位领导叫必须去。母亲总爱埋怨的说“家里一顿饭不吃,就像掏火的一样”(那时间人们都穷,就生火做饭都要到邻居家炕洞里掏火,掏上就的赶紧跑)。有时间母亲心疼而有不解的给亲戚诉苦说“娃现在很忙,有时连饭都没时间吃,在家住一晚上就更不行了”。看来父母亲盼望我在家吃顿饭,和他们睡一晚上,唠唠家常都成了他们生活上的奢侈。难道真的很忙吗?现在想起来真后悔。在家什么事都可以等,唯有孝敬父母这件事,真的不可以等。有时间提起电话想给父母打,忽然一想给谁打里。上有老,下有小,是我们每个成年人不得不面对的。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必须努力地工作,努力地付出,努力地赚钱。
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接到母亲的电话 ,她在电话问我节假日放不放假、何时回家此类的问题,我一一作了回答,母亲还会不厌其烦的说,她这段时间菜籽卖的很好,一天要赚几十块钱。听着母亲满足的笑声,电话这头的我就像打翻五味瓶一样难受。因为,在我这样一个稍带文人味的人看来,“母亲”和“生意”两个词并提在一起,特别是叠加在一个上了年纪的母亲身上,除了心酸心疼之外,更多的就是内疚了。
妈妈是从贫困年代走过来的人,无奈的生活环境让他们那一代人都养成了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勤俭持家的性格和独具的生活技能。从我记事起,就总看到母亲几乎每晚都在灯下做她的针线活。那时家家孩子都多,我家姐弟五个,做新的补旧的,针线活没完没了,母亲向来是不服输的人,总会让我们姐弟几个穿得利利落落,针线活自然就更多了。
我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在我5周岁的日子里,因医疗不发达二姐因紧急性痢疾命丧黄泉,我也生病高烧不退,眼看我呼吸困难,频临窒息,母亲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哀号不止。幸亏我的二舅舅见多识广,从母亲的怀里夺过我,背着我一路“急行军”,跑到15公里以外的莲峰公社寻求良医诊救,我才转危为安。在此,我同样要感谢以病逝的二舅舅。
持家除了勤劳,就是精打细算。一个家庭的吃饭穿衣,最能体现主妇的持家本事。在那个粮食短缺、物质匮乏的年代里,母亲总是日夜忙碌,吃苦受累,挨冻受饿,让我们兄妹四人吃饱穿暖。
到九十年代,我们的生活也好了起来,可母亲开始学习“经商”了,那时她老人家已经近60岁了,虽然被岁月压的直不起腰要来,但每逢集日,她依然要拉着满满当当的一架子车百货,去离家3公里外的蒲河集市赶集。而且风雨无阻,执着的经营着她的“地摊生意”,编织着她心中的“商海之梦”。
那是1996年,当时我们家也并不富裕,只是因为有了外地工作的姐姐和被誉为“无冕之王”的我树帜撑面,所以,当地村民总是把“富裕”跟我们家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十几年来,每当家庭财政发生严重“赤字”,生活出现困难时,母亲总要说她那句永不更改的话:“我们也可以折腾折腾,赚些油盐钱”。可我一直持反对态度,心想这样大年龄,还干那体力活,咱家还没困难到那个程度;再说让同行,熟人以及地方官员看到时,我的脸往哪儿搁?可就在那一年秋季的一天,母亲竟然背着我们“秘密”行动了,她用几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一点积蓄购买了一些小商品,开始在距我家3公里的集市上摆摊设点,当起了生意人。我生气地向母亲下大了“最后通牒”,用责备而又恳求的口吻说:“你用多少钱,我哪怕少吃些、少用些给您,您再别给我去丢人现眼了!”哪知母亲一言不发,只是用无声来对抗我,依旧推着货车,早出晚归苦苦“经商”。她那“倔犟”的性格虽然叫我无可奈何,但我却一直不乐意让她这么做。每次在繁华的闹市区看见顶烈日,冒酷暑,忙的不亦乐乎的母亲,我总是既生气又心疼,时不时地说些阻止她经商的话。直到第二年年底,弟弟要结婚,我担心我支助的5000块钱不够办宴席,正愁没钱时,母亲却笑着用颤抖的双手从装满小麦的木柜里面“挖出”一个用布头缝制的包,里面是她一年多来靠摆摊设点赚来的钱,拨开层层“机关”细细一点,竟然有2000多元,这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母亲眯缝着双眼一言不发的微笑着,可我们却都沉默了起来。
那时,母亲虽然年老体弱,在市场的大潮中艰辛的搏击,为全家的生活奔波着、张罗着。后来,每当回到老家,回到她老人家的身边,她怕我阻止她继续搞“经营”,总会压着指头“汇报”似的给我说:菜籽每包赚了多少钱,小商品长了多少钱,总共挣了多少钱。其实,我也很清楚,由于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一年下来仅仅才能赚七八百块钱,说真的还不够我们一顿饭钱呢,可母亲总想着,虽然年纪大了但为家庭的付出一点是一点。那时间,每当望着母亲那疲惫的面容,我总感觉到万般心疼和惭愧,在为自己的虚荣心感到不安的同时,更为母亲的伟大、朴实感到自豪。
现在回想起来,围坐在父母亲身边,听他们说说村里庄间趣事也成了美好的回忆,这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亲情啊!如今我再也体验不到那种幸福了,再也吃不到母亲为我做的饭了。母亲走的这天晚上,我出差在白银,侄子媳妇打来电话说:“二叔,奶奶不说话了,估计快不行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只能电话遥控他们找大夫,找村里懂事的老人”。那天晚上我彻底失眠,思绪飞到了2017年8月,兰渝铁路通车前夕,我很慎重的向父母承诺:“等兰渝铁路正式通车了,我带你们两体验一下,顺便到重庆吃火锅,游玩一次”,父母显得非常高兴。但天有阴晴不定,人有旦夕祸福,离别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如今一个转身就是阴阳两隔。切记,不要让你对父母的承诺,成为永无止境的等待,最后成为永远的遗憾,致使你一直处于回忆和悲痛之中。
母亲在世时,读到有关母亲的文章,似风儿滑过指尖一般,未有点滴触动,为儿为母,两种身份努力做好即可。母亲走了,类同的文章从不敢轻易注目。对于“母亲”这个世上最有温度最具美好的词藻,已成心中一个情结,不敢碰,一碰胸口就隐隐作痛,不能自已。尘世间没有了母亲,她已经去了天国。相信天国的母亲,已化作天空的一颗星星,她给走夜路的儿子照亮前进的路,给所有走夜路的人照个前程。
母疼儿身,儿知母心。慈母的牵挂,是儿手中的碗,是儿身上的衣;慈母的牵挂,是儿居住的城市,是儿手中握的香烟,杯中的烈酒,是儿心中的喜乐与忧愁。
甘肃省广电总台电视新闻中心 漆新平
2021年4月9日
作者简介:
漆新平,男,1972年6月出生,研究生学历,现在甘肃省广播电视总台电视新闻中心工作。2016年本人荣获中国科协、中组部、中宣部等九部委联合颁发的“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计划纲要实施工作先进个人”光荣称号:甘肃省第九届青联委员:2018年被甘肃省委宣传部和省记协授予“十佳记者”光荣称号:甘肃省新闻工作者协会第九届理事:荣获2020年度全国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行业领军人才称号。采制的新闻评论《沉重的苹果箱》在第二十七届中国新闻奖(2017年度)评选中获得电视评论三等奖:新闻评论《"变味"的精准扶贫贷款》荣获2017年度中国广播影视大奖电视新闻类一等奖(中宣部最高级别奖):新闻评论《伸向低保户的黑手》、《"咬人"的收割机》、《莫名其妙的“不良贷款”》、《初中生小洲被误抓以后》等106篇稿件分别获中央、省政府,广播影视一,二等奖。
甘公网安备 62010002000486号
Copyright©2006-2019中国甘肃在线(甘肃地方门户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