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源于青海巴颜喀拉山脉的黄河一路奔流,波谷险滩,历经无数,却在皋兰县什川段造就了别样的一段生命流年。大小峡水电站的截流,使她原有的激情锐减,更加深沉和缓中一路向前。雅致亮丽的画舫游船、千峰呈奇的峡谷、婉转顿挫的兰州鼓子在这里凝结成悠扬的黄河峡韵袅袅升腾,追随着刚刚远去的梨花古韵,传唱着属于什川的亘古之歌。
在小峡入口处的黄河边,骄阳正浓,做工雅致的游船随锚荡漾,江南的柔美瞬间涤荡开来,全然没有“画舫烟中浅,青阳日际微”的感觉。苍凉的远山静观这位千娇百媚的“客人”,用专注欢迎她来这里安家落户。我把自己的粗狂和质朴毫不遮掩地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也用婉约前身激发了我诉说的愿望,随着她的缓缓启动,我与什川黄河峡谷的一段美好邂逅就这么如痴如醉地拉开了序幕。
什川黄河峡谷因峡长、峡奇、峡险而著称。漫游于黄河峡道,我便被它奇特的自然造型,悠久的历史人文深深吸引。它有黄河石林的妙趣横生,也有江南水韵的隽秀柔美,隐隐中透着一股悲壮的灵气,其中的十二大景点二十四景观令人神往。指点江山的“伟人头像”静卧山巅,让人肃然起敬;形态逼真的“神驼踏浪”,在驼铃声声中厚重久远;豪气冲天的“将军镇关”,使一代名将的伟岸一览无余。当游船行至“情侣吻别”时,同行文友和我有一样的心理需求,为什么要吻别,为什么不是相聚呢?我们大团圆的想象里,多想他们成为神仙眷侣。蓦然,半山腰的“如意天桥”吸引了我的视线,也许它正是为船上慕名而来的诗人们准备的,如意啊如意,你又能激发他们多少玄妙的灵感。
就在这时,顺流而下的一块巨石依崖而立,似一只猛虎仰望长啸,形态逼真。传说这只下山虎,虎视眈眈,想越河占据什川这块宝地,途经峡口被黄河巨龙所阻,黄龙告诫它不要越河扰民,猛虎不依不饶,与黄龙终年相争,最终没有得逞,便一直盘踞崖边不愿离去,常常仰天长啸,欲问天庭:“既生虎,何生龙!”不料此举激怒玉帝,一旨下来,令它永久固守大峡,天长日久,这只猛虎就变成了一只石虎,“猛虎啸天”由此而来。无论“神蛙登天”的曼妙、“黄河宝塔”的高耸、“望夫石”的凄婉……都在“仰卧弥勒”的开心一笑中渐隐红尘,虽然它们是杜撰的,可留给后人的思考却是长久的。此刻,站立在游船前面,吹着河风,伴着一个接一个的景观,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改革开放大变样,各行各业都辉煌,我来把家乡的发展唱一唱……”一段兰州鼓子的唱腔从游船舫内传出,听着陆孝兰老师的唱腔,我禁不住移步船舱内。原来,有一位什川的兰州鼓子爱好者,他不但全面组织,也担任着演奏乐器的任务。正因如此,在这个兰州鼓子的团队里,年龄较大的爱好者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从而使他们在游船上的演唱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欢迎。陆孝兰老人73岁了,他是什川兰州鼓子团队的老师,也是游船上的主唱。他说话时有点激动,十分真诚。他说“以前很多唱词都丢掉了,筹办近一年来,鼓子唱词就慢慢想起来的。因为在过去日子里的不断历练中,那些唱词已经深深烙进了心里。这下好了,每天能在画舫内给客人们唱唱,家里人也很支持,娱乐了身心,给自己的爱好也找到了最好的归宿。”这下该我激动了,画舫游船外阳光依旧暖暖地,它伴着老艺人们的演唱和乐器的合奏,把黄河峡谷唱得热热闹闹。人们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惬意,热烈的掌声中,老艺人们的唱得更加响亮了,唱腔更加生动了。
夕阳下,万象丛生的两岸峭壁为远古的这条峡谷水道平添了几分神秘,画舫游船的缓行让江南的婀娜在这里做了最完美的嫁接,老艺人们的兰州鼓子把地方文化根植进每位游客心里。峡谷、画舫、兰州鼓子浑然一体,没有兰州鼓子的奇峰是静止的,缺少生动;没有峡谷的兰州鼓子是苍白的,缺少厚重;没有画舫游船的黄河是朴素的,缺少雅致,他们的三位一体,才能将黄河峡韵演绎得淋漓尽致。
黄河岸边正在筹建的黄河楼终会将黄河峡韵贮存在一砖一瓦间,让游人来了有看头,置身其间有说头,离开峡谷有想头,聊起什川都点头。一树梨白的什川,一定会在黄河峡韵的悠远中,在人们年年期许的祝福中越来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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